專訪 / 國蛋 GorDoN - 演唱會前,「他」有話要說

又是一次國蛋專訪,又是一次閒聊加打屁。 我不知道大家對國蛋有何看法;但對我而言,國蛋就是有那麼點與眾不同。所謂特別,不外乎音樂與形象,你很難去界定他是個怎樣的人,而就算認真揣摩,大概也得花上半天時間、甚至兜不出完整段落。或許是我言重了,哪有那麼誇張?但說實話,這次訪問確實帶來不少新鮮,雖不能說多深度,卻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膚淺。總之,就連我自己都得到些東西,有種被 Touch 到的感覺。講粗魯一點,X,就是有料啦! 為了追求本質,我們再次造訪富錦街。 結束中國巡演,體驗瘋狂 拍完照後,總算能褪去外衣,安安靜靜坐下來聊天。首先,當然要先聊聊過去幾個月發生什麼事。記得前次訪問,國蛋提及他將在 Mixtape 發布後,展開一連串的中國巡演。基於好奇,特別問了這段經歷,「在那看到了什麼?與台灣有何不同?」 「瘋狂,對,就是瘋狂。」第一次前往中國,對他而言,既是挑戰,也是全新的體驗。過去在台灣,「國蛋演出」這件事,對聽眾而言算是家常便飯;但若把場地移到中國,情況可就截然不同。畢竟,這些粉絲幾乎都是「首次」親臨現場,難得見到偶像,情緒肯定是沸騰的。「在廈門表演結束後,有些觀眾不管工作人員的制止,衝上台去掠奪我們的東西,像是帽子、毛巾這些。甚至有人還跟我們回到飯店。」聽起來有點扯,但從國蛋略帶激動的語氣中,彷彿真能感受到他對這趟旅程印象之深刻。好吧,如果把它當作一場測試(水溫),那國蛋也證明了他在華語圈的人氣 - 就像搖滾明星般,毫無疑問,依舊火燙。 他說,台灣這場演場會,是個療程。 聊到最後一站,台灣,國蛋似乎顯得輕鬆許多。台灣是家鄉,放在最後是再正常也不過。但為何會用「ㄎㄧㄤ」來形容這場演唱會?國蛋反倒給了令人意外的答案。他說,「其實我沒那麼喜歡ㄎ一尢這個詞彙,真要說,我還比較喜歡用『沈溺』來形容我的音樂。」事實上,他從不認為自己ㄎㄧㄤ,更何況與自身緊密相連的音樂?而他說得「沈溺」是種狀態,即使稍縱即逝,卻又怡然自得。 至於演唱會,「我想把它稱作『療程』。在這,每個人都是我的病患。」 身為長期著迷於 Dr.Paper 的人,雖稱不上有病,但就某種程度(壓力)來看,他的音樂確實具有療效。試想,你會在什麼狀況下聽國蛋的歌?以我為例,我習慣於午後休息時間,戴上耳機,獨自一人聽著《honda&Toyota》。輕鬆的節拍,熟到不行的Flow 與歌詞,對我而言,這是段享受沈澱的時光。以國蛋說法,這就是沈溺,一種「治療」的過程吧? 什麼是 Real Shit? 饒舌歌手通常很重視「真實感受」,因為有感,才能寫出貼近人心的歌。國蛋也是如此,過去他曾說道,「我生活原本是怎樣,那我應該就得向聽眾誠實地報告才對。」所以我們能從他的音樂,去認識他這個人,甚至去感受他當時的生活狀態。國蛋形容:「對一名創作者來說,只要他的東西是肺腑之言,認為那是他所要表達的,就是 Real Shit。」技巧不是不重要,只是現在的國蛋,更重視作品的內化與真實。目的很簡單,創造出他所認為的「真正好貨」。 說到 Shit(作品),聽聞不少人對國蛋的評價,有人認為他的東西是越陳越香,久久再次品嚐,感覺會有所不同;而我認為,音樂好比香水,國蛋走得親切許多,既不刺鼻,也不會有任何張狂。「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會因為每個人的心情不一樣、生活不一樣而產生不同的味道,就像香水的厚味一樣。」接續我的看法,國蛋認為「時間」能讓作品產生微妙變化,而他尋求的「Real Shit」也是如此。 除了尋求靈感,「感受」與「表達」亦是重要 「我現在就是在生活中找靈感。搬回台灣後,對台灣發生的事感觸較多。」從美國回來,決定好人生目標,並經歷顏社十週年、發行《Dr.Paper vol.3》、中國巡演後,國蛋沒有忘記創作,尋找靈感仍是每天的例行公事。像在中國那段日子,他會在夜裡感受不同城市帶來的感覺,雖然僅是短暫停留,卻也帶來不少靈感。這與許多創作者很像,但他也強調,除了靈感本身,表達能力亦是關鍵。 討論過程中,發現到 Rapper 與 Editor 的相似 -「如何把故事說好?」考驗著我們。國蛋笑稱,「這就像作文能力吧?要瞬間抓住聽眾的耳朵,一打開就要有『這首有喔!』的感覺。」以國外饒舌歌手為例,他認為 Joey Bada$$...

GAME ON 奧運特輯 / Charming Green 溫暖的力量 周興哲教會我們的事

兩年前的一首「以後別做朋友」,讓一個年僅 19 歲、對音樂有著無限熱情的大男孩一炮而紅。當眾人忙著追逐那齣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劇同時,也被這股暖和的旋律深深觸動,引領探問。周興哲,一個明明應該稚氣的小伙子,卻能用超齡的溫暖嗓音,唱出撼動無數心房的戀愛心境。

GAME ON 奧運特輯 / Red Fever 透視籃壇男神陳孝榮

來自 SBL 富邦勇士的陳孝榮,在去年瓊斯盃打出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表現,場上的他全心投入與拚戰,誓死捍衛自家籃框,以鐵血防守打出名聲,成為新一代被看好的後起之秀。

受蛋堡影響?OVERDOPE 總編用一個 Logo 道出潮流族群心聲

Carhartt WIP 此次難得在台推出展覽活動,更引起國際媒體包括 Hypebeast 的注意,替台灣街頭文化注入活水。而此次眾多設計的 Carhartt WIP 招牌 logo 中,唯有 OVERDOPE.COM 是以「黑色」、「煙霧」與「水平翻轉」的概念呈現。這些令人看似觀感不佳的設計,背後到底有什麼意涵?而 OVERDOPE 團隊又受到了蛋堡什麼影響呢? 對此,Carhartt WIP 團隊也特別邀請 OVERDOPE 總編 Lin aka 超強無敵鋼彈鐵猴子,透過專訪的形式,讓大家了解 OVERDOPE 如何用一個 Logo,道出潮流群族的心聲。     為何要將...

專訪 / 台北天氣的熱度,孕育出旅居藝術家創作的溫度

台北, 一個一年有一半左右時間都在下雨、 三不五時在週末還會來個颱風的城市, 卻其實是來自南非的旅居藝術家 Jon Jones 心目中的天堂。 沒錯,他親口說台北是 Paradise! 但對長居在台北、甚至台灣的朋友們來說, 這樣講有說服力嗎?         Jon Jones 目前的終點站暫時設在台北,但南非長大的他,其實造訪過了美西、日本、泰國等處,最終他認為台北的溫度就是最適合他的溫暖;適合讓他玩滑板、騎單車,甚至有個工作室,讓雙手揮灑創意。然而在台北文化局成立時間尚不及紐約塗鴉藝術家 Futura 歲數的同時, 除了溫度、又是什麼樣的條件能吸引他願意旅居在台北,發展著他的設計生涯?在 Jon Jones 一個待過這麼多國家的藝術家眼中,所看到的台北,是不是跟我們的眼下有著不同的地方?專訪時,隨性身穿一件襯衫與短褲的他,看起來靦腆的笑容與有條理的慢答。也許,他可以給我們相當有誠意的答案。         為什麼選擇暫居在台北? 最初是因為我的妹妹來台北教英文,然後我的哥哥人在泰國,我想說如果來台北的話可以方便見到我的家人們,畢竟在來之前已經有大概五年的時間沒有好好的與我 的家人們同聚。結果住沒多久,發現台北的食物、天氣都讓我非常的喜歡,不知不覺到現在就住了一年半了,當初真的沒有任何這樣的計畫!但很可惜目前還沒有機 會好好的到其他的城市晃晃,我應該規劃一下的。 你來台北之前居住在哪? 我是南非長大的小孩,但我小時候非常想離開那個國家,甚至為了在大學畢業後當天能立馬出國,還放棄了與朋友去巴塞隆納旅行的機會,因為畢竟旅行結束後還是會回到南非,而我已經不想再回去了。 接著我到了很多地方,主要是想要找天氣好一點的美國西岸處,所以到過了西雅圖、波特蘭與舊金山,但選擇了波特蘭的城市裡。好笑的是,很多人對於加州的刻板印象在這裡都不復見,天氣不熱還滿冷的,而路上其實很多地方都不是很適合滑板,對我來說台北的街頭根本是天堂!初到台北時我每一天都會玩滑板,路面的品質真的好多了。雖然台北時常下雨,但其實也已經習慣了,而且大部分的雨勢都是可以接受的。 其實在莫名的決定要在台北住上一陣子之後,我跟女友討論可能在台北最多就是待個三年,然後可能到巴塞隆納或其他的歐洲去。對,我有些朋友一到巴塞隆納就離不開了 (笑)。但我們真的有討論過把台北當做是永久的居留地。其實想要搬來搬去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想要更能夠增廣見聞,看看不同的風貌。     「台北的食物、天氣都讓我非常的喜歡,不知不覺到現在就住了一年半了」     台北的氛圍與波特蘭比較起來上的差異是? 台北對於波特蘭來說,可能建築物沒有這麼漂亮,城市相對不夠綠化,但在這裡可以感受到人跟人之間的張力與活力,是一種氛圍使然,讓我喜歡上這個城市。建築物之間的距離,把人的距離拉的更近,而台灣人對於身為白人臉孔的我也是相當給予尊重,並不會特別將我看做外來人對待,是那麼的熱情。我一直覺得人類就像是螞蟻一樣,其實當我們在打造建築物時,我們也像是螞蟻築著巢一般,每個人都是透過堆疊起來所一同產生出一個成果,但人類卻有著所謂的種族優越感。 當我去泰國找我哥哥的時候,他們會給我一種感覺是在奉承著西方人,彷彿想要從西方人的身上獲得什麼一樣。但是這種造作感卻沒有讓我在台北察覺到。滿好笑的是,跟大部分的西方白人一樣,在來台灣以前,我一直以為人們說的是泰國 (Thialand 讀音容易與 Taiwan 混淆,即便是完全不同字音)。但在實際造訪過泰國與台北之後,真的覺得台北還是好太多了。           「人類就像是螞蟻一樣」         你是怎麼步上現在工作的軌道? 我對於建築物有種沉迷的感覺,但我在大學時我知道我無法成為一位建築師,一直到現在我都不認為後悔當初沒有努力過去當一位建築師,但我選擇平面設計並試著 創造出自己的風格美學。但利用電腦創作的後期讓我相當煩躁,於是我豁了出去、想透過我的雙手去換個方式讓人們重新體會到創作的美。也就是說我把我平常在電腦上做的事情,透過我的手呈現出來,別有一番風味。 而我在字體上也略有研究,我最喜歡的字體是 Futura。主要原因是小時候看的故事書或讀物,都是以...

專訪 / 鄭子靖 - 解開 Hip hop 廠牌「秘密基地」消失之謎

「像是不能說的秘密,起源來自一個基地。」 秘密基地起源於 2006 年,於三年後正式解散。說來可惜,這是間頗具規模的廠牌,即便是到了今天,仍少有專門做 Hip hop 的音樂公司能夠媲美。儘管解散傳言甚囂塵上,但對喜愛 Hip hop 的粉絲而言,這些都不是重點 - 因為在那個年代,能有像秘密基地這樣的廠牌出現,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適逢 T.G.M.F 新歌《SECRET》發布,總算又喚起大家的回憶,而在YB 的引薦下,讓 OVERDOPE.COM 有了挖掘「秘密」的機會。幾天前,我們前往西門町,與一位神秘人物進行交談 ... 鄭子靖・秘密的起源 只要對台灣街頭稍有認知,肯定對 Jimmy 哥並不陌生。多年前組織藝青會,至今仍致力於街頭文化、塗鴉藝術的發展。但大家可能較不清楚的是,當年那個「秘密基地」,其實就是由他與夥伴們(據說總共四人)一手打造的。「除了我之外,海毅更是關鍵人物。」 「我們當初幾個年輕人有個理想,想為台灣 Hip hop 做點事情。」 在秘密基地創立之前,Jimmy 一夥人早就深耕西門町多年。開服飾店,吸引聚集各式各樣的街頭人在廣場跳舞、饒舌。回憶起當年,他說:「那時候真的很好玩。大家都是真的喜歡這個文化的。」因為曾經承辦多個活動,也發現到地下音樂人缺乏與主流市場接觸的管道,於是便與從國外回來的 MC 海毅,有了做「廠牌」的想法。 為了圓夢,打造最具規模的嘻哈廠牌 「以前我們會丟 Mixtape...

專訪 / 暴躁外皮,兩隻怪物 -「夜貓組」出沒,請保護好您的耳膜

這是夜貓組,I don't like the po po,上街搗亂開著新的 bu bu。 約莫半年前左右,顏社十週年演唱會,我們看到了這個全新團體的誕生。喧鬧,搗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 Leo 王加上春艷,多麼變態、多麼夢幻的青春組合啊?儘管開始有些訝異,畢竟跨廠牌合作極為罕見,但由於產品太過鮮明,他們很快便讓圈內議論紛紛。當大家都在問「這群傢伙又在搞什麼飛機?」的同時,也代表顏社 x 戰犯音樂的成功。 這回夜貓組首次登上 OVERDOPE.COM,我很無腦的決定要在兒童樂園進行專訪拍攝。你問我原因,其實我也答不上來,可能是想整他們,拍下他們被雲霄飛車搞得亂七八糟的畫面吧?至於成果如何,大家就看下去吧! 當初是在怎樣的因緣際會下,決定組團的? 春艷:最初在網路上認識 Leo,後來我們合作了一些歌,像是《台北之王》、《種瓜得瓜種dope得dope》,也常常跑去他家錄音幹嘛的。最後在迪拉的提議下,經歷半年多的籌備,我們夜貓組正式成軍。 夜貓組,是有打算做什麼與其他團體不同的事情嗎? 春艷:基本上,我覺得我們本身的特質就和許多正常人不一樣。簡單的說,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是非常「邊緣」的人,所以在音樂上就是強調自己的真實。有點魯,但又想用自己的方式大聲告訴大家我們的想法! Leo 王:我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邊緣啦 (但是這可能就說明了自己有多邊緣哈哈) !春艷說得對,保持真實、stay real 一直是我們兩個的共通點。創作本來就是這樣。其他團體喔...其實不太認識大家,有人跟我們像得嗎?那我們應該會變成好朋友叫他加入夜貓組,呵。 迪拉說,他希望你們是很躁動、有鼓吹性的,你們自己怎麼想? Leo 王:躁動喔?哈哈,我沒當過自己的觀眾,我不知道。但我心裡一直都很躁動,鼓吹性的話是一定要的啊!寫歌的時候都是在對聽我們歌的人說話,特別是比我年紀小的弟弟、妹妹們。大概是因為對於長大的過程有很多意見吧?所以希望自己說的話對他們有影響力。 春艷:一開始我自己的想像也是這樣,和我音樂和表演風格非常吻合。不過我們合作一段時間之後才慢慢發現差異,例如 LEO 的風格和我比起來相對穩重,多一點神經質和內斂,兩個人都有各自的特質。 我心裡一直都很躁動,鼓吹性的話是一定要的啊! Cap -...

賽前分析 / 東方神秘力量回答「6」題關鍵問題 神一般指引出今年總冠軍賽的走向!

有鑑於 NBA 總冠軍賽即將開打,愛熱籃球的 OVERDOPE.COM 編輯部當然也是討論火熱,近日更在臉書詢問大家意見,徵求大家的看法分享,讓大家有機會與各地 OVERDOPE.COM 的粉絲們一同討論。另外,台灣籃球圈近期吹起了一股東方神秘力量風潮,知名體育球評李亦伸在官方臉書上時常分享賽前的分析與預測,有在關注的朋友就知道,近期糗爺成為大家的明燈,東西區冠軍賽前幾場的預測皆成「反指標」現象,但後幾場的賽事又準確命中,讓球迷們霧裡看花,而即將在明日開打的總冠軍賽,糗爺也表示整體來說看好勇士以 4 比 2 過關,不知道大家是如何觀看這系列賽的。 李亦伸官方臉書:點此 Eastern Power 粉絲專頁:點此     OVERDOPE.COM 編輯們在板上發現大家相當關注球評李亦伸(LYS)的相關動態,就迅速為大家爭取福利,有幸請到球評李亦伸為我們以下提出的「6」大問題,希望釐清今年總冠軍賽的走向! Q1:籃板禁區是坤哥您在東西區決賽強調的重點,那總冠軍賽,「籃板」這因素會是此系列賽的最大決勝因素嗎? LYS:當然,只要能掌握籃板球,就能贏得比賽,但與雷霆的系列賽中勇士在籃板這塊小輸給了雷霆,但最終他們還是能贏球。籃板可以掌握比賽的走向,但勇士隊卻能精準的投籃與團隊防守克服籃板問題,籃板只要不落後太多,勇士皆有機會贏球。 Q2:認為兩隊的關鍵人物會是誰?或看好板凳中的誰會跳出擔任 X 因子? LYS:整題來說,勇士可以少了 Stephen Curry,但騎士卻不能少了 LeBron James。勇士在與雷霆的系列賽中,熬過了嚴峻考驗,勇士的浪花兄弟擁有如上帝般的三分球,團隊合作磨合度也比騎士高,板凳深度方面勇士也能以場均 36 分比 25 分的對比贏過騎士。反之,騎士相當依賴...

專訪 / 新台語・顏社的秘密武器 -李英宏:「我並非想像中那樣有天份。」

今天專訪對象是李英宏,一個有些熟悉、卻又略顯陌生的名字。還記得第一次知道他,是在2004年的大囍門。當時,他只是個年僅18歲、身心狀態尚屬稚嫩的饒舌小生;時隔多年後,他加入了顏社,且出人意料地走入幕後。幾年前,他與顏社老闆迪拉胖討論一張專輯、一項計畫,但他想不到的是,這看似簡單的計畫,卻深深地改變他的未來。 今年五月,《台北直直撞》專輯正式上架。這是英宏第一張個人專輯。在顏社大家庭中,這絕對是張「與眾不同」的專輯。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歌使用台語,其內容也介於所謂 Underground 與主流市場間。去年專訪迪拉胖時,他曾表示「這是『新台語』運動。」顯然是對英宏這張專輯的高度肯定。接下來,就直接進入與英宏的專訪,看他又怎麼看待這一切吧! 英宏從很早就出道了,最近這些年做了些什麼呢? 大囍門之後我就開始唸書,學得是跟影像有關的。當時我蠻想學電影,於是就一邊念廣電,一邊工作。但覺得似乎需要賺點錢,所以經過朋友介紹,又跑去做交通號誌工程,像是紅綠燈之類的東西。還記得當時大概 22 歲左右,09 年的時候。過程中,其實一直都有在碰音樂,像是 DJ 之類的,都有持續在接觸。 我認識的饒舌歌手都頗為自傲,要他們轉換跑道,其實是很困難的。當初會想走入幕後、改玩別種音樂的契機是? 做完大囍門後,我自己覺得有更想追求的音樂方向。除了饒舌,想說也可以嘗試別的音樂創作看看,比如說唱這件事情。不過我也沒有因此不唱饒舌啦,也有嘗試寫一些饒舌,可是發現現在饒舌變化蠻大的,得想個更好的辦法呈現。我以前會追求一些技巧或唱法,團員間負責的音域不太一樣(我是負責高音,唱腔也比較高亢);反觀這張專輯反而是回到自己聲音,像自己在講話,著重想表達的訊息。   會懷念過去當饒舌歌手的時光嗎? 還蠻懷念的,有很多有趣的回憶。雖然當時年紀還小,對表演比較沒那麼多想法,也比較像是例行公事,但因為不像現在有臉書,廣告都是在電視上,所以還是會在螢光幕上看到自己,甚至走在路上還會有粉絲來要簽名,那種感覺非常奇妙。現在就不一樣了,會跟樂迷比較親近,變成一般人了呢! 在顏社眾多歌手中,你認為自己的風格算是特例嗎? 這張專輯確實與以往公司做的有差,融合蠻多曲風,有台語又有國語,主要也是以「唱」為主。之前跟迪拉在聊的時候,感覺得出來,他也想讓大家對顏社不只是「饒舌廠牌」的形象,而是可以有不同的嘗試。所以我就做了這張專輯。 另外,我認為顏社算是很開放的。因為顏社是獨立唱片公司,而這張專輯卻是有點介於流行跟地下的之間,在製作這張專輯時,對我自己,很多時候都是在做實驗。這方面迪拉給的空間頗大,像是讓我自己去找一些樂手,或是找一些不錯的和聲老師。等於我自己就是製作人。 顏社不只是「饒舌廠牌」的形象,而是可以有不同的嘗試。 做完這張專輯後也算是自我解放,感覺是將這十幾年來發生過的事情,一次給交代個清楚了。 專輯形象部分你也有涉略嗎? 我們會一起討論。專輯封面是由廖小子所設計,先前開會有同事拿出他的作品,一看到就覺得蠻酷的。其實在還沒有整體概念出來時,聽過這張的人,都會有一個蠻強烈的感覺 —— 尤其聽到台語歌,會覺得有點復古感,台台的,廢廢的,憂鬱、憂鬱的,接著就決定「專輯形象」往這樣的方向走。是一種「壞」,但又不會真的去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廢廢、痞痞的感覺。  你有很多情境式的音樂,甚至揣摩過小狗的心情。很多人都說「靈感源自於生活」,你認為呢?你的生活是維持在怎樣的狀態? 我覺得創作就是一個經驗,我的創作都是來自以往經驗,如果超過了,我也無法想像一個超出我生活經驗以外的事情。以前可能會用「幻想」的方式,或是寫作文,給自己一個題目,然後寫事情在上面。一直到自己年紀增長、想法比較成熟以後,反而會以一種「跟過去自己對話」的方式創作。就是試著在歌裡尋找自己吧?做完這張專輯後也算是自我解放,感覺是將這十幾年來發生過的事情,一次給交代個清楚了。 至於我自己的生活狀態,我會想讓它維持在比較 peace 的狀態。其實我情緒高低起伏比較大,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擾。平靜的狀態會讓自己比較有靈感,不論創作或看任何事情都會變客觀許多。我後來就儘量記住那種感覺,並練習看能不能越來越穩定,但其實現在也還沒辦法練習到這麼順。 來點有趣的,假設一個情境改變你的生活 —— 例如中樂透,或突如其來的財富。你能否遙想出到時候的生活狀態,能夠繼續創作,創作出怎樣的作品? 這問題很有趣,我之前也有想過。從以前唸書到工作,中間做不同事情,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賺錢。而事實上,在做音樂的過程中,我也會不斷問自己,「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因為有時候我都怕自己會不知道。在那狀態會有很多設定,會想要寫一首歌讓大家喜歡,好讓自己可以靠音樂賺錢。但那樣的作品又會沒那麼單純只是為了創作,會有些矛盾。所以常常會想像,如果我中樂透我會怎樣去看待這件事情? 有時候錢就是那樣,它就是一個概念,可以幫助人做很多事情,卻也可能蓋掉不少機會。有很多人經濟上確實比較富裕,可以一直買器材,但若仔細去觀察他的想法,卻是很貧乏的,因為他被物質給限制住了。我後來就覺得,其實哪怕是簡單的空間或設備,一把吉他或許就可以講故事、甚至創作出讓人家很有感覺的一首歌。所以如果現在中樂透,我想我搞不好就不做音樂...哈哈哈!畢竟想像跟真的不太一樣,沒煩惱似乎也沒法寫出什麼了。 喜歡的電影台詞? 我蠻喜歡台灣有一時期的新電影,其中楊德昌的《麻將》最令我印象深刻。其中一句台詞,「世界上沒有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讓我思考了很久。這句台詞,雖然也沒有影響我變成一個怎樣的人,但似乎用到現在的臺北還是很適用。可能很多廣告告訴你做這個、買這個,可是我真的有需要這麼多嗎? 每天一定要做的事? 每天都喝一杯紅茶,最好是半糖。 原來我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原來我並不是那麼有天份。 離上次發專輯也非常久一段時間。準備這麼久,心情是振奮、緊張,又或坦然? 製作這張專輯讓我學了不少。整個過程一定有很多挫折,因為這是我第一張全製作專輯(大囍門也不算製作),然而遇到那麼多挫折,反而讓我自己發現「原來我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原來我並不是那麼有天份。」在沒做這些事情之前,會有點像隻井底之蛙,總覺得自己應該也可以,甚至認為自己比別人厲害;但後來真的去做了,才發現要學得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跟想像的很不一樣。尤其是創作,任何創作都是。音樂是我每天都會去想的,腦海裡不時會有聲音、節奏、旋律、歌詞出現,但真的要去做時候,卻又不一定能整個實現出來。 這些挫折,讓我發現自己的極限,發現到自己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努力。其實我也是到後來才慢慢調整步伐、並深刻了解到,每件事都是要經過練習、熟練後,再去想突破。不然永遠只會想得比做得好,這樣並不健康。 什麼是《台北直直撞》? 幾年前要去比DJ比賽,得拍一段影片介紹我自己。由於用「英宏」有點不好記,就想說取一個白爛的名字,要有點好笑。當時心裏就有個聲音,「直直撞」,然後也沒多想什麼,就直接說:「大家好,我叫直直撞。」 「直直撞」有「敲」的意思,而英文「DiDi Long」字面上也指說「弟弟長」—— 雖然有點鬧,但我覺得蠻有趣的。《臺北直直撞》是整張專輯最後做的一首歌,也是比完賽後才突然有的靈感。當時我正在家裡亂哼一些歌,想說「不然來做看看比較復古味道的 Funk 吧!」一開始是從副歌開始的,我是從西岸歌手常用的「What!」這個狀聲詞,聯想到台語的「哇(我)」,又再連結到我的名字,最後變成「哇,直直撞!直直撞!」這段副歌的開頭。寫完副歌又想說還可以寫什麼,於是又從副歌的「直直撞」去想。直直撞是一個「往前」的詞,台語都會說「這條路『直直撞』往前走到底…」之類的話。然後就有靈感,想說來寫台北的交通狀況好了。 一開始我只寫第一段,後來給迪拉聽,他覺得蠻有趣、要我繼續寫。緊接著我就開始寫第二段,而這段內容較具有批判性,比如都更或一切台北正在發生的事。DIDILONG 像是個狀聲詞,很有聽覺的上的感覺。也可以把它拿來講成都更,一直拆、地基一直打..甚至能延伸到很多事情。   以台語作為主要語言,原因是?迪拉說這是新台語運動,你又怎麼看? 台語是我第一母語,小時候比較習慣跟家人講台語,是直到念書才開始講國語。國中到高中這階段比較敏感,人家會覺得講台語很土,很台,所以就有點排斥,講話會盡量字正腔圓。可能當時還不知道自己的文化背景,以及國家歷史吧?一直到大學後才發現,「其實台語更能表達情緒」,對我而言也比較習慣,所以才決定就用台語做為這整張專輯的骨架。用台語來寫歌,能明確傳遞出一些我用國語無法表達的事情;甚至在唱台語歌時,其個性會比國語更加鮮明,給人的感覺也較有記憶點。 至於迪拉說的新台語運動,我自己比較不會這樣想,但也不會覺得不好。其實我也很喜歡林強、伍佰那時候的台語創作,但我現在做的,是屬於我們這世代的方式,即使同為台語也是一樣。現在的台語也許沒有 80、90年代那樣浪漫,也沒辦法像60、70年代那般具有詩意,但每個年代的語言都有它用法。像我就是用國、台交錯,或是很直白、很口語的,不一定會是很古早念法。 儘管還是蠻多人聽不太懂,從歌名到歌詞都需要解釋,但我覺得這次能用台語創作,算是一個最接近我自己的創作模式。之後還是會往這方向,但不會刻意,也許也會變成大量國語或是交錯運用也不一定。對了,關於這張專輯,我覺得跟蛋堡合作的那首《什麼時候她》也很值得聽。記得他上次唱台語已經是《踩腳踏車》那張專輯(《找王a》)的事了,這次他特別寫了一段,不僅技巧,就連要講得東西都非常完全。這是非常具有突破性的,會讓人感覺唱台語的蛋堡是另一個他。這很酷,就連我自己平常在使用國、台語時,也是同樣狀況。有些情緒用台語唱會比較到位,相形之下,使用國語則較為內斂。 最後,聊聊當前的目標,還有接下來的計劃。 最近目標是宣傳,再來是規劃之後的個唱,包括整個音樂編制要怎樣變化。而除了尋求音樂上的突破外,我還會繼續玩一些製作類的東西,像一些後製器材等等,對我而言,也算是另一個興趣吧? 後記 儘管訪談過程稱得上開心,但回到家、重新播放錄音檔後,我才終於感受到「身為一位創作者」的不安。當英宏聊到做《台北直直撞》這張專輯的挫折時,他坦承道:「原來我不是我想像的那樣有天份。」短短一句話,卻是要經過多長、多艱難的處境後,才能深刻體認到的?雖然多少也聽過創作歌手的心路歷程,但從英宏口中說出,不知怎麼地,卻又有那麼一點的不真實。 畢竟,在此之前,我對他的印象是饒舌天才。 至少在囍門專輯介紹是這麼寫的。 第一次聽到英宏的聲音,是 2007 年左右,當時他早已離開大囍門。當年我很著迷於西岸老墨的Shit,而英宏的唱腔又有些類似 Cypress Hill(墓園三人組),高亢、快速、且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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