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剛路上爆胎了!」
90 度大鞠躬,因為趕來拍攝的路上遲到了,LULU 一一向工作人員低頭道歉,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扶著她的手臂說:「沒關係沒關係,妳辛苦了。」LULU 總有種魔力,讓人忍不住忘了界線想靠近。
「我之前有一次去花蓮看煙火,我要點煙火,旁邊就有人過來我旁邊推我一下說:『欸,LULU,那個火可以借我一下嗎?』然後我就不疑有他的說:『好啊!借妳。』但過了五秒後我就想說不對啊:『妳是誰?』對方就說:『沒有啦,我是妳粉絲。』結果我根本不認識她,超好笑。」
不小心「被當成認識十幾年的熟人」這種事,在 LULU 身上根本是家常便飯,問她理由是?她回答的很直接。
因為我不是美女啊!
「我覺得我外貌的缺點也是我的優點就是 “ 我笑起來衰衰的 ”。 就是八字眉嘛!可能我給人家的感覺就是好像隔壁鄰居,所以大家在路上看到我常常會:『欸!LULU,妳來這邊哦?』然後我經紀人就問:『欸?那是妳朋友哦?』我想了一下說:『不是耶…好像是粉絲。』他們看到我,就很平常,不會有距離感。」
什麼是美的樣子?
外貌的定義標準或許很主觀,但我覺得她認真的樣子真的好美,例如她風塵僕僕地趕到現場,從行李袋裡興奮的拿出一大疊衣服,雙眼發亮的對我們說:「我今天有特別準備跟其它通告比較不一樣的衣服,為了你們我有帶比較潮的衣服來噢!」又或者是她在提前完成拍攝後對我說:「我們比預計時間提早拍完了,你還有沒有其它問題想補充?我們可以現在來多訪幾題。」
把一般人眼中的缺點,變成自己獨一無二的優點,「自嘲」永遠是最高級的幽默,LULU 不是教妳當個自卑的醜小鴨,而是要妳真正的認識自己,接受自己,發現自己身上「別人沒有的」的樣子。
「我新專輯的主打歌叫《美小鴨》,我們原本知道的童話是醜小鴨,我覺得我們不要繼續傳唱醜小鴨,這樣太過分吧,一直在笑那隻鴨子,我們就是要當一隻開心、然後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哪裡美、哪裡跟別人不一樣的一隻美小鴨。」
她可不是在講虛無縹緲的勵志小語,還記得那首傳唱度頗高的《腿之歌》嗎?誰會想到原本只是被嘲笑的身體特徵,居然成了 LULU 進軍歌壇的武器?
「我以前會用寬褲、長裙,來掩飾我的腿,後來就想說算了啦,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告訴大家我的腿怎麼樣,就是直接把它叫成 “蜜大腿”,或是 LULU 腿,怎麼樣我就是腿粗,不然你咬我啊?其實原本是一種自暴自棄,可是後來也蔚為流行,大家反而會覺得其實這樣也 OK 啊,『我有蜜大腿,最流行的大腿。』因為我的副歌是這樣寫,所以後來有很多女生會私訊我說:『欸,LULU 你這歌一出的時候,我男朋友開始願意玩我的腿了。』什麼東西!講話講這樣,這麼害羞!」
哈哈,寫稿時看到這段話還是讓編輯忍不住笑場,LULU 真的信手捻來都是驚喜,不過我覺得其實她是緊繃的,因為太過認真而緊繃,因為太過享受而緊繃。
「我家裡有很多娃娃,但是我那些娃娃都不是拿來抱著睡覺,是拿來打的。就很像《蠟筆小新》裡面的妮妮,她有一隻兔子,她媽媽不是會拿它的肚子在那邊打,我一看到娃娃我就想要打它,打到它臉都歪掉,因為我覺得那是一個很好的發洩方法。」
3 天看完 30 本漫畫,每天 6 個通告。
成功的人往往都有個共通點,那就是 “ 永遠覺得自己還不足 ”。準備資料的還不夠多、收集的字句還不夠豐富、彩排的還不多熟練,說到底就是永保謙虛的心,LULU 就像一碗永遠裝不滿的水,就算別人跟她說夠了夠了,她還是會死命的往裡倒。從《大學生了沒》到雙金御用紅毯主持,LULU 早已成為典禮安全下莊又兼顧趣味的保證,所謂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這一切看似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達成的目標,背後付出的努力,是你我都無法想像的程度。
「我覺得最大的挑戰是,我最近主持了一個號稱漫畫界的金鐘獎:金漫獎。音樂有金曲獎,電影有金馬獎、漫畫有金漫獎,然後我下禮拜(採訪時間為 9/8)要一個人主持這個頒獎典禮。我覺得很恐怖的是因為我對這個領域完全沒有接觸,我第一次接觸,就是要主持這個重大的典禮,而且以前都是有人陪我搭擋,這次我只有一個人,我光開場詞就有兩頁 A4,而且那天總統也會來、文化部長也會來,台下會有一堆漫畫家,我現在光想到這些事情我的胃就很痛,昨天我請我的助理去把這次入圍的 30 幾本漫畫全部都買來,但我現在只剩 3 天可以看,然後我每天都有 6 個通告,我現在死定了,因為在一個未知的領域,這就是我很害怕的,那當然金曲紅毯也是挑戰啦,因為雖然說主持過了,但當然還是會緊張嘛!這假設說妳撞過一次鬼,第二次撞鬼妳還是會怕啊!就是這個意思。因為這種對我來說,我即便上面看起來很從容,但是下面腳是在發抖,有時候一緊張會漏一兩滴尿的那種。」
所謂的臨場反應,其實不是當下多機智,是之前準備的功課有多少。
「因為妳頭腦就會有 Backgrounds 的資料,它會自動彈出來,但如果妳沒有記到腦子裡面,狀況發生了妳還是會空白、會講錯,情急之下妳可能會 A 講到 B,但這種盛大的典禮就是最不能這樣子,所以妳寧願講遠一點的東西,也不要講大的東西,也不要講細的,但如果妳又可以在妳危急的情況之下講出一些很細的,而且又講對了的話,大家就會覺得 WOO!厲害,這就是我覺得最難的地方。」
你不可能一天就變成主持人。
「就是我覺得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從很久以前就在做這件事情,第一次登台是我小學三年級,但那時候並不覺得自己會變成主持人,只是喜歡熱愛這件事情,後來從高中開始就在做校園主持,上大學也是,所以我覺得我比別人多的只有:很多的實戰經驗。並且不怕接觸人群,我很喜歡上台,尤其是人跟人比較近的那種臨場互動,所以那時候主持金曲獎,大家就說人那麼多,妳這樣瞎哈拉不會怕嗎?但因為我很常在做校園主持,我已經做 五、六 年了,這是一個很好的經驗累積,有點像是地方包圍中央的感覺,就我們先從基層,就拜票也是都從基層開始做起,所以我覺得我是從基層開始做的,尤其主持,我覺得不是那種可以速成的,或者是可以一天睡醒就變成一個主持人,這都是經驗的累積。」
她們不是來看我的,卻願意為我鼓掌,大聲喊我名字。
「我覺得那成就感是來自於….譬如說主持韓星見面會好了,整場活動結束後,我說:『謝謝大家』,台下會有人為我鼓掌,因為他們是為了來看他們的偶像的,但他們卻會願意為我鼓掌,然後還說:『 LULU 謝謝妳,今天辛苦了,妳主持的很棒。』我會覺得很感動,他們不是要來看我的,可是他們願意這樣子,此起彼落地呼喊我的名字,然後大聲的謝謝我,我就覺得值得了,不管報紙出來的評論是怎麼樣,我都會覺得那個當下是很感動的,或是大家蜂擁而來的私訊我,可能本來是李東旭的粉絲也來變成我的粉絲,蘇志燮的粉絲還會私訊我,邀請我跟她們一起看電影。」
知足、感恩、善於觀察,是我對 LULU 的描繪。她說自己就像一顆蒜頭,搭什麼都夠味,要我說,我會形容 LULU 是綜藝界的林依晨,不但零負評,而且百搭,無論搭配哪一位男主持人,都能完美襯托對方的魅力,LULU 又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哪些事呢?
- KID
「他做每一件事情都用生命去做,假設我們今天在外景,你可能會有所保留,或擔心會不會受傷,但他都沒有想這些事情,他每一次演出就當作最後一次,跳水跳河他都不怕,也不怕下面有沒有竹籤,我們旁邊都很擔心他的安危,但他就是因為這樣子很敢衝,然後很真誠。」
- 陳漢典
「漢典哥就是很表演型的人,假如節目上被憲哥 CUE 到說,來一個模仿,他可以把來賓從這一排第一個到第八個全部模仿一遍,他都很會抓那個精隨,他跟 KID 不一樣,他們雖然一樣都是用生命在表演,可是一個是用生命去跳海、跳河、裸奔,可是漢典是用生命在台上跳舞跟各種模仿。」
- 吳宗憲
「憲哥最可以學習就是他的好奇心,雖然他貴為天王了,但每一次出外景他都是整車最好奇、最會跟導遊發問問題的人,他可能知道比我們車上任何一個人都還多,但他還是會想問說:欸!那越南那時候這邊發生越戰,那這怎麼會有那個石碑?所以我覺得天王不是一天造成的,他是一直都有這樣子的精神去問任何事情,他的手機隨時是 ready 的各個節目的腳本內容,隨時在寫電影劇本、隨時在寫作文,這就是一個我覺得他很屌的地方。」
- 黃子佼
「佼哥是一個,把自己生活逼得很緊的人,沒有一刻鬆懈,即便他有一天的空檔,他就會把自己排滿藝文行程,他很注重每一個他自己的表現,他可能看到我的什麼活動沒有那麼完美,他也會幫我去找每一個報紙,去看問題出在哪裡,跟我討論應該要怎麼改,他就是一個會事前準備、事後討論、上台表現最完美的那一種人,他跟憲哥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即便到了那個位子,他們還是把自己當作是新人在準備。」
- 納豆
「納豆就是學他開副業的樣子,你看看他良辰吉時他開的多誇張,他現在臉書每天都是在刷恭賀良辰吉時台中店開幕,恭賀良辰吉時桃園店開幕,還有學他大方的精神,因為他永遠是第一個會先醉的人,可是他包包都會這樣攤出來,給旁邊的人去結帳,然後他也是最不手軟的人,那時候我第一張 EP 出的時候,還沒有人要理我,但他在節目上就說他要買一百張,並且他是真的真心地在發送給大家。」
- 阿達
「阿達他是很多才多藝,他雖然是一個饒舌歌手,不過他卻可以寫出《美小鴨》這種比較偏兒歌類型的音樂,我專輯裡有些很少女的歌也是他寫的,他是一個標準雙子座性格的人,他有寫歌給左左右右,也有寫給郭靜,所以他就是一個音樂界的四面佛,很會寫各種類型的歌,他也可以主持外景,然後也主持過星光大道,他很願意去學各種東西,我覺得這也是我值得學習的地方。」
自己最漂亮的時刻?
「我覺得在工作中的側拍照都蠻漂亮的,我在上台前,低著頭看手卡的時候,那時候是我最要沉澱心靈的時候,因為上台前會亂糟糟的嘛,或者是我要準備出發,像譬如說像跨年主持好了,要準備七點整 LED 門打開的那一刻,那一刻的我,覺得是最有感覺的畫面,我全部身心靈都 ready 好了,導播說:現場準備!3、2、1門開,衝!那時候最刺激,那我也覺得那個時候我是最有自信的時候,我覺得有自信的時候妳眼神很堅定那時候就會很漂亮,也或者是剛畫好妝的時候也很漂亮,無論什麼時刻化妝師幫我化好妝都很漂亮,但我唱歌的時候反而會蠻醜的,因為我的臉會各種歪。」
LULU 的潮流觀察:
「我要推薦東區一間小店:Ohh!。它都是賣一些瑞士、法國、泰國的設計師新銳品牌,像我身上這件就是,它這個牌子有出三個很奇怪的生物,顏色也都很奇怪。」
「台灣有一個 fashion icon 我覺得很酷,就是我的朋友李函,其實在各大雜誌都看的到她。我跟她是朋友,我覺得她很酷的就是,她外表很冷艷,但她私底下就是很白癡,因為我之前有跟她主持過一個潮流的節目,那時候我想說,我跟李函?會不會不搭?因為我跟她沒有講過話,後來發現她講話就是一個白癡白癡的人,然後也不怎麼正經,她是一個很反差的人,她拍照的時候很專業,可是她一講話就是很親切,很好笑、很可愛。」
還記得採訪結束之後我跟同事說:「LULU 真的是一個讓人很舒服的藝人。」沒有過度的客套,也沒有浮誇的效果,她彷彿都知道我們下一步要幹嘛,並且彷彿老早就準備好要回應我們什麼,一切就是如此自然,如同她整個人散發的氛圍,讓周遭的人感到快樂與輕鬆。金鐘獎結果再過不到四小時就會出爐,無論得獎與否,LULU 早已贏得每一位電視機前面的每一顆心,最後還是想說,我覺得 LULU 很美,美得令人毫無壓力。
Editor _ Nancy Chen
Photographer _ Mr.Triangle
Assistant Editor _ KFC
場地提供 _ 台北W飯店 (W Taip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