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蓄謀已久的戰役之後,除了戰果,留下的還有遍地狼藉。
雙十一過去五天了,從天貓單天營收1682億到京東十一天營收1271億,大把的數據分析和評論,儼然一副要把金融帝國解構個底朝天的姿態,但是換個角度想想……除了喊一句“哇!”以外,這些數字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跟我們確確實實有關係的,是買到的東西以及在這期間的各種奇遇。
對於我們買到的東西來說,順利到手當然是第一位的,不過物流樣本這麼大這麼密集,難免會出現一些小概率事件。
奇遇當然不止這個,就說身邊的例子吧。昨天公司收到了一件快遞,客服小姐姐以為是退貨,準備按正常流程入庫。於是她拆開了了它,並認真而可愛地檢查著。
她很有經驗,檢查的時候直奔細節,比如吊牌的打眼位置是否打對了這些平時 fake 不太會刻意仿製的細節。正當她聚精會神地對照打孔位置的時候,旁邊同事湊過去看了一眼,隨後發出了槓鈴般的笑聲,我們連忙聚過去進行圍觀。
小姐姐可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打孔上……
據事後聯繫,大概是某位老哥退貨的時候寄錯了地址
不只是線上,我們同事老趙還獲得了一次線下奇遇。
雙十一那天有著一個明媚的清晨,老趙開車出小區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神秘人推銷手機,那是個看起來非常新的 IPhone 7P,但價格非常便宜。警惕的老趙提出了試用,神秘人欣然應允,除了用起來沒那麼流暢以外,看起來也沒大問題,看來這回可撿了個大便宜。
於是老趙歡歡喜喜到了公司,興奮地把玩著。直到愛機快沒電了,他才掏出電源線插上主機充電,這時電腦屏幕上突然調皮地跳出了安卓已連接。
他的信念在那一刻崩塌了。
據報導,雙十一期間大約有十五億件快遞,將產生數十萬噸垃圾。對於我們自己來說產生了哪些垃圾呢?兩個字,賬單。
不管是螞蟻什麼唄還是信用卡,大家都刷了個爽,趁著這個節日餵了自己一大口安利,需不需要的都買了一大堆。尤其是我們潮人,動輒就成千上萬的東西平時可能買得相對節制,但是看著雙十一這種不買不合群的氣氛,彷彿錢也都不是錢了。
除此之外,雙十一這塊戰場還留下了別的狼藉嗎?有的,還有品牌形象。
雙十一有個特點,那就是海量。無論是調性很高的 Supreme、PALACE 還是二十塊的淘寶爆款,在大平台和大數據面前都是平等的數字,連單品標題都是一樣的字體並沒有帶變色帶閃光,歸根結底還是看它們帶來了多少銷量和盈利。雖然這本質在平時也是存在的,但我們一般會選擇忽略它,畢竟各品牌定位不同。
而雙十一這麼激烈的競爭就好像絕地求生,怎麼吃雞是最重要的,至於吃相或是吃誰的哪還管那麼多?所以你會看見 Supreme 也玩滿減,ASSC 跟天貓攜手出限定(日常輪一波 ASSC),去迎合大節奏。
但其實這些還好,國外老潮牌的受眾還是比較穩定的,形象受到的影響還可以接受。國內潮牌就比較微妙了,由於所做的優惠力度要大得多,各種四五六七八折,導致國潮本身不高的價位最終和優衣庫這類快銷基本持平甚至更低。有人對此還出了商業分析,體現國潮的市場漸漸增大,但是國潮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盈利嗎?不,是一個標籤:low。
國潮賣的一直還不錯,它的問題大概不在於爆發力,而在於持久度。
本身就是半路出家的街頭潮流,經過一場展銷會般的大促銷後,品牌形象肯定會更加商業化而不是街頭化。國潮以前為什麼會被貼上low的標籤?因為不成熟的市場到處都是惡性競爭,最常用的手段無非就是價格戰,價格太低了只能降低工藝和設計成本,然後抱大平台大腿,最後的產物就是—— 展銷會般的集中營銷。
潮牌最引以為豪的個性,在這時候顯得很蒼白,雙十一就是最極端的體現。所有潮牌濟濟一堂難免風格重複,有時候你不看logo 都分不清這些單品各是哪家出的。
國內不是日本,沒有那麼濃厚的潮流氛圍和生產條件,很多潮流品牌只能選用現成的流水線工廠去做服裝,甚至多個品牌共用一條生產線。如果品牌不靠辨識度脫穎而出難免會被遺忘,而就算有了創意,國內對於知識產權的保護無力又成了新的難題。
這就是困局所在,是大戰過後需要正視的戰場遺留問題,國潮品牌是否有足夠的創造力和獨特性在潮流的更新迭代中長盛不衰?
不過如同前天文章中一位粉絲的評論所言,至少在市場層面,國潮的前景有著可以預見的美好,國內主理人的想法大都會隨著生產力的提高得到實現。只希望無論新興的還是老牌的國內潮流品牌能夠在激烈的浪潮中不忘初心,不要迷失在快遞的海洋裡,畢竟 Supreme 或 visvim 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每天發一千個快遞。
那靠的是什麼?
細節。
就像Supreme 穩定的吊牌打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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